参考消息网7月21日报道 德国《世界报》网站7月16日刊登题为《为什么特朗普可能的第二任期会在外交上更激进》的文章,作者是克莱门斯·韦京。文章摘编如下:
在2月份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美国共和党参议员万斯表现得如同来自外星。当许多发言者发誓要支援乌克兰时,他却以委婉的外交语言主张终止向这个国家输送武器。
这位来自俄亥俄州的参议员是共和党内孤立主义的主要代表之一,在贸易政策上他支持保护主义方针。万斯曾在今春表示,如果特朗普赢得大选,“你们将看到远比之前激进的保护美国生产者的措施”。
特朗普耳朵上缠绷带出席活动
特朗普挑选万斯为副手是首个带有前瞻性的人事决定,从中可以推断特朗普在可能的第二个总统任期内的外交和安全政策。除万斯之外,还有谁在特朗普团队的外交政策领域发挥着作用呢?
在特朗普首个任期内供职于五角大楼、自称“现实主义者”的埃尔布里奇·科尔比是正在思想上为特朗普第二任期外交政策做准备的人员之一。科尔比发起了“马拉松计划”,根据该计划的网站,其基本假设是:“美国进入了一个大国对抗的时代,但它对此并未做好准备。”因此,科尔比等人赞成对俄罗斯采取绥靖政策,迫使乌克兰为与莫斯科达成和平作出让步。
特朗普时期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两名前成员基思·凯洛格与弗雷德·弗莱茨6月末提出了一项乌克兰和平计划,拟停止向基辅提供军事援助,迫使乌克兰停火并和谈。但这份计划目前尚未得到特朗普团队的正式批准。
所有这些人都在根本上对北约和美国向欧洲提供安全保障持怀疑态度,与乌克兰保持距离,并亲近俄罗斯。
在第一任期内,特朗普还任命了一些在“让美国再次伟大”圈子之外享有良好声誉的人出任五角大楼或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要职,以打消人们对这一敏感政治领域的担忧。这些人经常被称为特朗普政府中的“成年人”。但他们中的许多人现在都变成了特朗普的尖锐批评者,并呼吁不要再次选特朗普上台。
因此,这一次特朗普估计会让忠诚的特朗普主义者占据外交与安全领域的敏感职位,尤其是传统基金会和美国优先政策研究所等机构现在可以为此提供思想和人员基础。
特朗普参加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会议 图源外媒
由此看来,目前的情况与特朗普的第一任期截然不同。在首个任期中,特朗普外交和安全政策上的直觉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归结为一种连贯的世界观,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甚明朗。他的顾问罗伯特·奥布赖恩在《外交》双月刊上的文章中安抚盟友,他说,特朗普并非孤立主义者,他没有出卖乌克兰的计划,即使他在寻求通过谈判解决危机。他写道:“特朗普的处理方法在于,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欧洲国家资助的武器,并保持对俄外交大门的敞开——同时借助一定程度的不可预估性使莫斯科失去平衡。”
然而,将万斯这名强硬的孤立主义者选为副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对美国欧洲伙伴的不可预估性正在增加。(编译/宋羽豪)
延伸阅读
特朗普胜选可能性加大 美国盟友考虑调整对华政策
【文/观察者网 刘程辉】“随着特朗普当选几率增加,美国的欧亚盟友重新评估了对华战略。”香港英文媒体《南华早报》7月15日文章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欧洲和日韩等亚洲国家担心,特朗普的胜利可能会在国防成本和贸易领域给他们带来新的压力。
对欧洲来说,一旦特朗普提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涉华要求,他们将有选择地做出反击;在亚洲,日本将根据特朗普对华立场调整政策,若特朗普认为拜登对中国过于强硬,日本就将缓和对华关系;韩国国内也可能有人会因特朗普的孤立主义损害韩国利益,而要求政府重新调整对华立场。
文章称,特朗普早前遭遇的未遂暗杀,给他的连任竞选带来了新的动力,增加了他获胜的机会,但美国盟友们却开始紧张了。外交领域观察人士称,特朗普在11月大选中获胜的可能性增加,可能会促使美国的欧洲和亚洲盟友评估由此带来的潜在影响,并在某些情况下重新调整自己对中国的态度。
当地时间7月10日,北约峰会在华盛顿举行
在欧洲,官员们一直在为特朗普回归的可能性做准备,他们长期以来一直认为这是最坏的情况。他们预计,欧洲国家与拜登政府的密切关系不会延续到“特朗普2.0”时代。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美国与欧洲爆发了一场贸易战。特朗普威胁说,如果欧洲成员国不增加国防预算,美国就将退出北约。随着当下俄乌冲突延续,特朗普的竞选副手、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万斯一再呼吁结束对乌克兰的援助,一场紧张的恐慌情绪在欧盟和其他欧洲国家蔓延开来。
文章认为,尽管冯德莱恩已成功连任欧盟委员会主席,美国大选结果可能不会改变她继续推行对华强硬立场,但欧盟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支持特朗普仍存在疑问。
在拜登的领导下,美国依赖欧盟对中国采取更强硬的态度。欧盟消息人士称,在白宫的压力下,欧盟-美国跨大西洋贸易和技术委员会(TTC)提出了涉华投资和摆脱对华依赖的具体政策要点,但这在欧盟27个成员国中都没有获得很大的吸引力。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欧盟国家担心来自美国的压力会更强大,而且纯粹是交易性的。在钢铝关税一事上,欧盟与“友好的”拜登政府都没能通过谈判永久解决问题,更不用说和特朗普政府了。
“如果特朗普回归,一开始会有很多噪音,这将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时期。”咨询公司荣鼎集团(Rhodium Group)中国业务高级顾问诺亚·巴金(Noah Barkin)表示,虽然特朗普传递出了单独行动的信号,但现实是美国需要欧洲,当美国试图将中国拒之门外时,它更需要欧洲,也就是说欧洲并非没有杠杆,欧洲可以学会借助这一点来对付特朗普。
巴金认为,美欧的大妥协可能涉及外交政策:美国继续支持乌克兰,以换取欧洲在中国问题上更强烈地支持华盛顿。他说:“特朗普将在涉华方面提出某些要求,其中一些很难令人接受。欧洲将有选择地反击。”
作为美国在亚洲的长期盟友,日本也在为特朗普胜选做准备。
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副教授张望(Cheung Mong)指出,自民党早在今年1月就开始接触特朗普团队了,但日本仍在评估对特朗普可能获胜的官方立场,因为今年9月日本首相将换人,届时新领导人可能对此有新的看法,
尽管如此,日本仍难以摆脱对特朗普连任的担忧。张望称,拜登政府奉行“与欧亚盟友协作”的战略,但特朗普将奉行“美国优先”政策,这意味着美国倾向于施压日本逼其做出让步。他说:“日本对美国的担忧主要包括两点:第一,要求日本出更多钱分担驻日美军费用;第二,要求减少美国对日本的贸易逆差。”
张望还认为,特朗普连任会对盟友与中国的关系造成何种影响,取决于特朗普如何看待拜登的对华政策。如果特朗普认为拜登对中国过于强硬,选择对中国采取稍微温和的政策,日本就将实施“战术性对冲战略,对中国同样采取更温和的策略”。然而,如果特朗普认为拜登的对华政策过于软弱,需要调整,那么日本将很乐意继续保持目前对中国的战略平衡政策,“遏制中国军队进入西太平洋”。
韩国存在与日本相似的担忧。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国际关系助理教授柳庸煜(音,Yongwook Ryu)分析,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最终可能会对首尔“施加很大压力”。他说,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美韩都有接触朝鲜的外交目标,但韩国政府面临着美国在驻韩美军费用问题上施加的“巨大压力”,最终韩国被迫增加了13%的费用开支。
柳庸煜担心,如果卷土重来的特朗普政府继续要求韩国增加支出,那么这可能会再次成为“影响联盟关系和团结的棘手问题”。
“韩国政府正在为这种可能性做准备,仔细权衡做出什么让步以及要求什么回报。”他说,一种可能的方法是,韩国赶在特朗普可能重新掌权之前与拜登政府谈判,并达成国防预算协议,“以争取时间来确定特朗普新政府的政策方向和偏好”。
“如果特朗普新政府以利己主义的方式行事,试图以损害韩国利益为代价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那么(韩国)国内可能会有人质疑韩国与美国的密切安全合作,从而要求(政府)重新调整对中国的立场。”柳庸煜说。
东南亚国家菲律宾也在考虑特朗普胜选带来的影响。
马尼拉德拉萨大学讲师 、国防分析师唐·麦克莱恩·吉尔(Don McLain Gill)称,特朗普可能会推行一项新的印太战略,优先考虑美国的主导地位而非“盟友和伙伴关系网络”。比如在南海问题上,即便特朗普像拜登那样采取强硬的对华立场,那也是“基于重新定位美国主导地位的愿望”,而不是为了和菲律宾结盟。
吉尔把特朗普称作一位“交易型首脑”,菲律宾担心美国在他的领导下会放弃曾经承诺的关键领域,将更多责任推给西太平洋的盟友。